《專案人生》系列之八
我人生的耶誕節與跨年(下)
2010/12/27
1994年我又回到我的母校GWU(喬治華盛頓大學)念博士,內人暫離開她原在台灣營養師的工作(先向單位申請『留職停薪』,後乾脆就請辭了),我們一家四口渡過了我這生中迄今最快樂四年的日子,與每一個溫馨、感動、歡樂及完全融入美式文化的耶誕節。我們全家多半會在12/25日前 一兩 週一起裝飾耶誕樹、共同佈置家門、三層townhouse的窗台、庭院、Deck的燈飾與花卉(社區每年都還舉辦Holidays Decoration比賽),以及忙碌地逛大大小小的Shopping Mall,再比價後採購送給每一個家人及朋友的禮物,與添購家中應節所需的裝飾品等。接著,把每一個人互贈對方的卡片、精緻包裝後的禮物放在耶誕樹下(Christmas當天上午才拆禮物)。耶誕夜我們通常是邀請與小兒一起學小提琴的小朋友們及其父母到我家舉行小型「音樂會」,並邀隔壁美國鄰居一起參與。所以,跳躍的音符與樂聲也成為我們Christmas氣氛中的一部份。當然,我家亦是華府(DC)主要幾所大學(GWU、 AU、馬里蘭大學)我所認識台灣留學生節慶聚會之所(大人KTV競唱、擺龍門陣、小孩樓上樓下捉迷藏或屋前屋後玩耍)。若耶誕夜有即時雪(如1995、1996年),窗外白茫茫的雪景、家家戶戶壁爐中燃燒木材後由煙囪裊裊上揚的碳香味、社區每家窗台上點燃的蠟燭(燈泡),戶內閃耀的耶誕樹所結合出的美麗景致與耶誕味道,至今還令人十分懷念。
每年耶誕節清晨第一個起床的一定是我女兒,因為她會先到我家壁爐台上所掛的耶誕襪去找夜裡「聖誕老公公順著我家煙囪而下」送給她的禮物。她會在前幾天就寢前跪在床前望著窗外許她想要甚麼禮物的願望(或寫在給「聖誕老公公」的許願卡上),她媽媽也就會偷偷地聽她的許願(或看許願卡上寫)她想要甚麼(還好都不會是甚麼貴重的東西),然後就買回來,夜裏塞入掛在壁爐的襪子裡並放一張聖誕老人給她的小卡片,並告訴她要一定要做「乖寶寶」才每年都能拿禮物。所以每次耶誕清晨她都會非常驚喜地跑到我們房間,說收到「聖誕老公公」給她想要的禮物。女兒一直到十歲回到台灣前都相信有「聖誕老公公」的存在,只是台灣的文化與環境不像美國那樣地過耶誕節,我們台灣的房子也沒有壁爐與煙囪,所以「聖誕老公公」才慢慢地從她的童心中消失掉。事實上,「聖誕老公公」的傳說確實不知帶給世界上多少兒童美麗的幻想與溫馨的童年。
所謂「家」的定義,會隨人的一生在不同的年齡或階段而改變。每一個人從出生到成婚前,「家」是父母結成姻緣,在一起生/養/教育子女的「窩」,也是家人相互依持、家中兄弟姐妹共同居住、學習成長到成人的地方。當自己「成家」後,「家」就成為一對夫妻共組並養育子女的「小家」以別於父母及整個家族的「大家」。我1998年學成後自美返台工作,直到2002年期間,母親與長兄嫂、姐姐與妹妹各自的家庭均住在美西加州灣區、妻與子女則居於美東華盛頓 DC。所以那段隻身在台時期的耶誕新年期間,我平常均可不休假而「無怨無悔」地全心投入工作,但從12/22起直到過完元旦,我一定會休個10天假「返美(還有一次在暑期)」(我的老闆們都很體恤我),並先回「大家」再回「小家」,或順序相反(所以我會非常自然地覺得我的家是在美國)。每年一到12月(或從11月底感恩節開始),我就「思鄉情怯」。一到中正機場準備返家我就「歸心似箭」。1999那年,當飛機一落華府杜勒斯機場,我走出空橋,就看到妻子帶著一對兒女在Gate迎接我,我抱住女兒,內人挽著我,兒子幫我背電腦包與拖行李的一家人畫面是這生永遠無法忘懷的。當妻或兒開車載我返家的沿路上所看到耶誕的景緻、全家在車上的歡愉,以及一進入社區,觸目所及家家戶戶爭奇鬥艷的耶誕燈飾,都讓我興奮異常。尤其,進入車庫前,在夜空中從外看到我家兩層窗台前所亮的共16盞迎接我回家的耶誕蠟燭(燈泡)、圍繞在大門上及門前樹上閃爍的耶誕燈、女兒口中「Welcome home Daddy!」等都讓我悟到「人生的幸福感也莫過於此」!
2001年秋,妻攜女回台與我團聚,結束我「假單身」及「候鳥族」的日子,「家」的定義對我言,就是「當子女已長大,老婆在那,家就在那」。所以目前我整個家族雖只有我們倆在台灣,但我又自然覺得我的家就在台灣。因此,耶誕及跨年就留在此地過也就「不無不可」了(否則,我又得「『機』車勞頓」,被美國航站嚴格的「安檢」折騰,除能探視老媽外,與各有「一片天」的兒女頂多吃一頓飯,他們就可能又各自「忙碌」去了)。上週耶誕夜,我們公司辦了一場簡單的Christmas party,我花了將近3 個小時給每一位同仁各別寫了一張賀節卡,並附上一份小禮物藏在耶誕樹裏,要每個人自己去「挖寶」找出自己那份。在唱完耶誕歌後大家一起分享我買的頂級耶誕蛋糕。另外輪流選曲唱KTV就成為主要的餘性節目(如照片),這也就成為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用如此另類地方式在台灣與員工們渡耶誕(2004年我與上海員工也曾在我返美前到KTV歡唱提前過Christmas)。
至於,目前年輕人最熱愛的「跨年」活動,我到沒有太多心得與特殊的回憶,因為元旦新年節慶一直是被視為耶誕的延續;我20多歲的時候,大都是以12/31除夕通宵舞會來迎接「跨年」(那時那有像現在兩岸三地這麼多各地舉辦的「跨年活動」)。1989年我原本計畫與一群在GWU的台灣留學生開車到紐約,在時代廣場(Time Square)參加百萬人的跨年倒數計秒迎新年,後來不記得甚麼原因我臨時取消了行程。根據參加過在Time Square倒數看Big Apple落下的跨年我兒的說法,在那人山人海跨年的人幾乎都是「忍受了十餘個小時的『饑腸轆轆』與「寒風刺骨」後才享受前後兩三分鐘,卻恍若一世的『激情』與『瘋狂』」。我雖然也沒參加過知名度已超過紐約Time Square的「台北101跨年」,但聽說也得提前十來個小時才能「卡」到看表演及101煙火秀的好位子(與Time Square相比,可能比較不會「挨餓受凍」)。但對我這個LKK而言,參加這樣的活動還真是「力有未逮」(太折騰了)。不過,年輕人若不趁此年紀瘋狂一下,可能年長後就會有「枉過此生」之憾。至於,若純粹看「跨年煙火秀」,我在我家大廈頂樓就可以看到除「台北101」外,幾乎能遠眺到包括「摩天輪」等台北許多地方的煙火秀。在我們公司頂樓,甚至看「台北101」煙火還更近更清楚,所以對我及老婆而言也就省事多了。無論今年您用甚麼方式「跨年」,我們所共同迎接的其實代表的是一個「新希望」。祝大家都將有一個興盛與美的新年!


《全文完》
